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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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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早朝宣讀聖旨時,唐祈醉第一次見到了這傳聞中的天纔將軍,他和想象中長得不太一樣,非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凜冽是唐祈醉對岑無患的第一印象,他身上滿是戰場上帶下來的那股戰無不勝的英氣。

身居高位的崇德帝在殿中開口:“近日東濮頻頻求和,眾愛卿有何看法?”

人群中突然站出來一個大臣:“東濮與我朝戰爭連連,邊疆百姓水深火熱,若往後和平共處,是民生福祉啊。”

此話一出,朝中無人異議,崇德帝微微點頭:“既如此,東濮公主不日後將抵達我朝和親,隻是到底要將東濮公主嫁與何人,還懸而未定。”

“臣有一言。”唐祈醉突然出列,似是皇帝給了特權,唐祈醉並冇有身著朝服,身上一席飄逸的紅衣再配上指間的寇丹,都顯得與這嚴肅的朝堂格格不入。

崇德帝:“愛卿有何見解?”

唐祈醉抬起頭,說:“東濮公主身份尊貴,嫁與普通皇子怕是無法讓東濮心安,依臣之見,天策上將也到了婚娶的年齡。”

這話彷彿在岑無患腦中敲了長長的警鐘,撞得岑無患腦子發昏。

崇德帝:“天策上將一心為國,怕是無心婚嫁啊。”

“就是因為一心為國,”唐祈醉不依不饒“聖上纔要善待於他,天策上將一心為國至今未娶,再晚些聖上怕是會落得個苛待忠臣的聲名,東濮公主身份尊貴配上天策上將一表人才,既解了當下和親的燃眉之急,又促成一段良緣,兩取其美之事,何樂而不為?”

崇德帝一時語塞。他瞭解這個女人,一旦他鬆口同意東濮公主嫁給岑無患,下一刻這女人即刻會以東濮公主的夫君不宜在戰場上九死一生為由,逼他卸了岑無患的官。

岑無患顯然也意識到這點,他上前一步:“臣有一言。”

崇德帝一瞬間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馬上應道:“愛卿請講。”

岑無患:“正如唐大人所言,東濮公主身份尊貴,便是一般的皇子也嫁不得,那便嫁與我朝太子如何?”

此話一出,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新帝剛剛繼位,縱使這新帝繼位晚,如今四十有餘,膝下皇子也有過了弱冠的,但……何來太子呢?

崇德帝聽了這話臉色晦暗不明,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問:“我朝未立太子,愛卿何出此言?”

“總會有太子的。”岑無患接著說“不管未來太子為哪個皇子,東濮公主都會成為太子妃。”

大殿上緘默了半晌。

“哈哈哈哈,好一個太子妃!”崇德帝笑了起來,打破了殿中的寧靜“岑無患,朕果然冇看錯你。即刻修書給東濮王,說我邶朝願奉其公主為太子妃,未來太子繼位,東濮公主可母儀天下。”

唐祈醉偏頭,絲絲縷縷的眼神好似有好似無地落在岑無患身上,她十二歲起便入了官場,入了這官場七年,一步步走到這巾幗女相的位置,還從來冇碰過這樣的壁。

退朝之後,長長的階梯上,岑無患突然叫住唐祈醉:“唐大人留步。”

唐祈醉回頭,意味不明道:“岑大人?”

“在下初入官場,今日之事,還望唐大人莫要見怪。”岑無患說著還抬手作了個揖,態度誠懇。

唐祈醉麵上仍然掛著淡淡的笑:“岑大人何出此言?你我都是邶朝臣子,都是為聖上分憂罷了。不過岑大人今日確實令我刮目相看。”

岑無患:“在唐大人麵前不過班門弄斧罷了,在下拙見,不及唐大人分毫。”

唐祈醉突然偏頭正視岑無患:“岑大人何必妄自菲薄,畢竟啊,聖上今日可是向著你的。可惜啊,我有心為岑大人找一美妻,岑大人不領情呢。”

岑無患聞言,突然垂下頭湊到唐祈醉耳邊道:“我曾出戰東濮,有幸見過東濮公主,公主自然貌美,但哪兒比得上唐大人風華絕代啊?唐大人若真操心我的婚事,不如自個兒成全了我。”

“好啊,”唐祈醉猛然抬頭,對上岑無患的眼睛,她眼中還帶著好似有好似無的笑意“當然好啊,就是怕岑大人娶了我夜長夢多,還得日日提防枕邊人對自己下刀子。”

岑無患“嘖”了一聲,說:“唐大人這樣貌美卻如此狠心,在下初入官場,見識淺薄,大人可要手下留情,留我一條命在。”

“放心,我若那有本事,”唐祈醉突然踮起腳,靠近岑無患輕聲說“也是將你綁去府上做男寵。”

“岑大人!皇上有請。”岑無患來不及開口便被趕來的太監叫住了。

岑無患隻能和唐祈醉行了個禮,算是作彆。

崇德帝開門見山:“你應該也知道為什麼你一回京朕就賜你如此要職了。”

岑無患:“唐祈醉在朝中的威望,已經隱隱有威脅聖上之意了。”

崇德帝欣慰道:“你能懂朕的良苦用心便好。唐祈醉黨羽眾多,要連根拔起並非一朝一夕之事,朕需要你去為朕做一件事。”

岑無患:“任憑皇上差遣。”

崇德帝又麵露難色:“前陣子科舉主考官陳昭輔,被唐祈醉查到私收賄賂鋃鐺入獄。朕希望你能替朕查查。”

岑無患挺起腰身,不由得發問道:“皇上信不過唐祈醉?”

崇德帝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不錯。前些日子,陳昭輔給朕遞了奏摺,說唐祈醉與鎮守南淵的雲麾將軍來往密切,擔心唐祈醉擅自攏兵,要朕嚴查。朕本想讓人暗中去查,誰知道,這陳昭輔以為朕是忌憚唐祈醉不願處理,竟在朝堂上公然彈劾,以死進諫。”

崇德帝越說越激動,甚至還痛心疾首地拍了拍手邊的那遝奏摺。

崇德帝喝了口茶,逐漸平靜下來,接著說:“陳愛卿為人正直,朕是知道的。他前幾日才得罪了唐祈醉,今日便出了事兒。朕要你去刑部查查卷宗,看看這唐祈醉到底有冇有以權謀私。”

“但……”岑無患哽了哽,還是開口道“此案尚在覈查,而且案子還在唐祈醉手上,我怕刑部那邊……”

“無妨。”崇德帝拿出一塊令牌遞給岑無患“持此令牌者,可在六部之中暢通無阻,你儘管去查。”

岑無患在將軍府中翻著卷宗,發現這卷宗記載陳昭輔受賂一案記載地極其草率,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寥寥幾筆,岑無患盯著這卷宗兩個時辰,最終還是決定去審一審那個賄賂陳昭輔的考生。

誰料當他馬不停蹄趕到大理寺時,唐祈醉已然坐在主審官的椅子上,她正百般聊賴地看著手上的一紙訴訟。

唐祈醉似乎早就預料到岑無患會來,她抬起頭,含笑看著岑無患,還揚了揚手中的證詞,道:“岑大人來晚了,我已經審完了。”

岑無患的眼睛不由得瞥向被審問的考生,那考生依舊被綁在架子上,隻是頭垂得低低的,一動不動。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岑無患擠出一抹笑說:“還是唐大人辦事快,我還打算問這犯人兩句話呢。”

唐祈醉對著那考生的方向偏了偏頭:“人就在這兒呢,岑大人但問無妨。”

岑無患喜出望外:“多謝唐大人了。”

當岑無患走到那考生身邊時,臉上的笑赫然僵住,唐祈醉的聲音適時響起:“不過他好像死了,怕是不能回答岑大人了。”唐祈醉說罷便揚長而去。

岑無患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他盯著那考生灰濛濛的臉,他一向以為戰場是最殘酷的地方,可現在他切實地體會到了,上京原來也是個吃人的地方!

他錯了,他太低估唐祈醉了,官場不比戰場,戰場隻需要謀略武力,官場有著眾多的明槍暗箭。唐祈醉那種人,滿打滿算在官場混了七年,七年便走上如今的位置,這樣的人怎麼能把她當做正常的小姑娘呢?

唐祈醉又是這般輕描淡寫地殺過多少人呢?

岑無患最後看了眼那考生灰濛濛的臉上,攥了攥手中皇帝給的令牌,“唰”得一抖衣裳,也向外走去。

“唐大人!”詔獄門口的長廊上,岑無患又一次叫住唐祈醉。

唐祈醉聞聲停下腳步,她似乎時刻都是那樣笑著,似乎永遠都是那般從容,永遠都對一切穩操勝券。

岑無患:“大人可是要去往刑部?”

唐祈醉輕輕搖了搖頭,說:“去大理寺找兩個人,與我去陳昭輔家查查賬本,辦案嘛,嚴謹些才能讓天下人信服不是嗎?”

唐祈醉嘴上說著冠冕堂皇的話,可岑無患從她那神情,她分明是在說“我就是冤了他了,你又能怎麼樣?”

岑無患咬了咬牙,說:“不知在下可有榮幸與唐大人同去?”

唐祈醉:“查案可是苦差事,岑大人何必給自己徒增麻煩?”

岑無患眉頭微鎖,唐祈醉這話中包涵的警告不言而喻,但他仍從腰間取出皇帝給的令牌:“唐大人再有本事六部也以此令為尊,若我不同意,唐大人怕是帶不走大理寺任何一個查案人。”

唐祈醉的表情僵了一瞬,她目光複雜地掃了那令牌一眼,臉上笑意更甚:“岑大人執意對此案親力親為,那便辛苦岑大人與我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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