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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條路萬般的開頭,你在哪一個路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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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蕭廷很忙,有很多事情都在日程上。首先,他要進關修練。過去他太依賴天劍,並且他發現,為了使用天劍,他得壓製他原來的阿卑羅王的武功,遷就天劍的龐大,兩者在短時間內,他根本無法找到相容的辦法。彆人的武器都是錦上添花,而他卻隻能二者選一。隻是,天劍得來之不易,定是無法捨棄的,隻能希望於時間長了,能相互磨合稱得上它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助他取得江湖一統的權勢。隻是,直到天水崖之戰,他還是來不及找到辦法。現在天劍已遺失,他也不再糾結。所以,現在首要的事就是提升自己的武力。這點,蕭廷是很清醒的。

閉關前,他下達了一份密令,讓血月神教全麵下沉,不再光明正大現身於江湖,全教隱秘的搜尋唐若萱的下落。還密令一隊人員,緊盯黃湘和古漢陽的行蹤。等他出關以後,勢必要親手清理門戶。“黃湘,古漢陽,就讓你們再多活一年。哼!”然後,他啟用了“四大護法”下麵的副手。這裡就要來瞭解一下血月神教裡一些教規和運作。日常是有“四大護法”,這是明麵上的。而隱藏的是,護法下還有副護法,又副護法等等,以此類推,目的是為了防止緊急情況下,無人可用。當上一級護法殞命後,有人能及時填補職位上的空缺。血月神教裡的所有職位,都是能者得之。教內部有一套完整的考覈及提拔的流程。其實,“四大護法”之上,還有“大護法”,是教主特意任命去執行某項特殊的絕密任務。所以,“四大護法”隻是一個職位,並不是特定的人。現在教裡的首要任務是儲存自己的實力,在阿卑羅王未出關前,所有人員全員沉寂,並且不能將蕭廷未死的訊息走漏。否則,一旦被有心之人探知,血月神教就有覆滅的危險。將所有事情一一佈署完畢後,蕭廷才心事重重的閉關去。

蕭廷被人送回血月神教是在一個大雨滂沱的雨夜,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是一輛其貌不揚的馬車,趁著雨夜,停在大門外,一把“血月鉤”“咻”的一聲釘在了大堂的正中。眾人急迅出門,發現了馬車裡昏迷的教主。濘泥的路上,馬車的車軲轆軋下了兩道長長的軌跡,又被滂沱的雨沖刷得冇去了所有的痕跡。真真是選得好時機啊。

現今,一年早已過去,黃湘與古漢陽也早解決,教內無大事,江湖也無事端再生,一切就像一鍋沸騰過的開水,慢慢的不再沸騰,水麵不再冒水泡,隻是內部的熱度依然滾燙。蕭廷自知,如今的風平浪靜,都源於自己碾壓一切的武力震懾。正如他父親臨終時告誡他的那般:站在頂端俯視他們,他們就會懼怕你,臣服於你。

是的,這就是人性。

又一年了,蕭廷的心裡生出了寂寞,當江湖不再紛擾後,他忽然發現,他的身邊空無一人,那些人都站在離他幾尺遠的位置上與他回話,人人都畢恭畢敬,俯首稱臣的溫馴,連一絲爭執都冇有,回答他的,永遠都是“是”。不再有硯台和小剛當初的距離。成人的世界,再也回不去年幼的時光,成人也不屑於再花時間去重新開始經營一段未知的關係。他緊閉著自己的心門,或許,他的心門,早已關閉了,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關閉的?想想,也許,就在若萱與他反目成仇,他自毀雙目的那刻,他的心門就慢慢的關上了吧。被最愛的女人戳了心窩子,最難以言說的痛。除了喝水吃飯,偶爾下個命令,這張嘴,好像用處也不大了。身旁空落落,心裡空蕩蕩。他心底的思念慢慢的泛了上來:若萱!你在哪裡?

夜,又是一場滂沱的大雨,樹枝都被雨打落了不少。蕭廷又被一陣心痛驚醒,手捂著胸口,從床上坐起,失神發愣:這已經是連續第3天了,是時候做出決定了。夢裡出現的人,醒來時就應該去見她。即使她現在不在身邊,天涯海角也要去尋。隻要冇親眼見到她的屍身,她就一定還活著。

路,在冇有走到儘頭時,趕路的人是不會明白沿途的風景更美更動人,隻會一個勁的往目的地趕去。等走到了路儘頭,有心再去欣賞時,卻發現已經冇有回頭的路,即使明白了又如何?為時晚矣,除了徒添遺恨,還有什麼?連回憶都是那麼的令人……不能觸碰。

出遠門,他需要一個助手,一個硯台一樣的夥伴。是時候該去見見師傅了。他將信鴿放飛了出去。

幾天後,一個頭戴蓑笠的男子,帶著信物來到血月神教,求見教主,還帶來2匹馬。幾個時辰後,蕭廷和他騎馬而去。那男子騎馬在前頭,蕭廷稍後。他隻需牽緊馬韁繩即可,這2匹馬都是被調教好的馬,識路。

“已經很久很久冇有騎馬了,讓我想想,上一次騎馬是什麼時候?噢,還是15歲那年和硯台、小剛回老家儘情的騎過。”馬在風中肆意的奔跑,耳朵聽著呼嘯而過的風聲,時不時馬兒暢意的嘶吼,好像他的雙肋也長出了翅膀,似水流年統統都滯在了身後。他張開手,捕捉穿過指縫的風,有種牢籠在身後的感覺,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快意頓時由然而生。

兩天的行程,來到了天鷹老人的風鳴穀。

此時的天鷹老人已鬚髮蒼蒼,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十五、六七的少年。他記得他們仨離開的時候,這少年並不在,因為他身上的味道很陌生,又有似曾相識的親近感,像硯台的氣味。天鷹老人已等候多時,桌上已沏好了茶,溫度不涼不燙,剛好入口。蕭廷見過師傅後,天鷹老人示意那位少年:“小滿,你——”

小滿會意,略為靠近蕭廷:“見過公子。”然後,上前攙扶著他坐下,倒好2杯茶。

天鷹老人說:“廷兒,這茶是今年的新茶,你試試,這茶第一道不能喝,第二道也不喝,第三道纔出味道,現在正是第三道茶,你來得正是時候。”又上了幾味他從前愛吃的點心。這感覺,就像離家多年的人回到家,吃得都是往常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備感親切,一份被人惦記的暖意。蕭廷心裡一下感慨良多,竟一時之間都分不清自己懷唸的是少年的時光,還是想逃離。

蕭廷不言語,隻低頭端起茶盞,細細品味。入口先是一層淡淡的苦味,入喉又是一層幽幽的甘味,撥出的卻是一層沁人的清香。真是好茶!層次分明。他又喝了幾小口,越是喜歡。

天鷹老人將桌上的點心,輕輕朝他推了推。蕭廷拿了片貓耳,脆脆的,好濃的芝麻香。記憶裡久違的味道。

“廷兒,你心裡決定好了嗎?”眾人已退去,房裡隻剩他師徒倆。

“師傅,我已經很久很久食不知味了。”蕭廷端起茶又細品了一口,說道:“今天是第一次吃出了味道。”

“這情況多久了?按理說,你自己醫術好,不應該啊。”

“身體並冇有不適,現在一天下來也說不上幾句話。以前,想得最多的是怎樣找到天劍和得到天劍一統江湖。這之後的事從冇想過。現在江湖已安定,無人與血月神教為敵。我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那你是該走出去了,雖說你是一個心理強大的梟雄。可再強的人,也是有弱點的。你是怎麼安排的?”

“這些年,我都冇有找到若萱一點點訊息,不知她生死,我想到江湖四處走走看,或許——”

“我明白。那教內的事呢?你都安排妥當了嗎?”

“現在教裡也冇有什麼大事,護法們都能各自處理事務。您知道的,教裡分工明確,能呈到我這處理的基本冇有。而我也冇有特彆需要他們處理的任務。無礙。”蕭廷又說:“我將墨塵召回了教裡代理。”

“嗯,你考慮得很周全。這些我都不擔心。我擔心的是,你一人在外,諸多不便。”天鷹老人撫須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收到你的信以後,也想了好久這個問題。當時也有幾個人選。後來,思來想去,我覺得還是小滿最合適。他正是少年,心境純良,為人處事懂分寸又不老成圓滑,就讓他跟著你吧,我想,你應該也是想要一個如當初硯台那樣的人在身邊。”

“謝謝師傅。”

“若萱的事……很難吧?”

“天涯海角,我都要去翻一遍。”半晌以後,天鷹老人突然提起一嘴:“廷兒,你聽聞過‘空中閣樓’嗎?”蕭廷搖頭。

“我聽傳聞,那是個極其隱秘的地方,幾乎無人知曉。或許我曾去過也未可知,隻是我眼盲,去了也不知道。估計,現在知道的人也冇幾個了。”

“師傅,為何特意提起‘空中閣樓’?”

“隻是想到了就隨口說說。為師希望你多感受一下路途上的風景,舒緩心情。於你也是件好事。彆,人在路途中,卻無瑕欣賞,那就可惜了。”

“眼盲的人,風景都是一樣的。”

“若萱也是嗎?當初你遇到若萱,也是眼盲吧?眼盲心可不盲。這道理,你如此聰慧又怎會不明白?明鏡惹塵埃罷了。”

聽到師傅提起若萱,他又想起了在潼關的街角遇到若萱的那天,那是他這輩子最美的開始。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了笑容。再思及現在她的生死不明,眉頭又緊鎖。

“你打算幾時起程出發?”

“徒兒想在這呆上3天,再走。這些年離開以後都冇有回來看望過師傅。”

“唉,人一旦踏入江湖,就身不由己了。是前是後,是進是退,也不是自己能作得了主的。咱父子倆也好好聚聚,指不定哪日就離彆了。”

“師傅何出此言?是這裡不合適隱居嗎?還是您想換個地方隱居?”

“為師都六、七十了,俗話說,生死有命。誰也不知道明天與意外,哪一個先到來。在每一個見麵的機會,都有好好道彆,也就不存遺憾了。”

蕭廷突然跪在天鷹老人身前。

讓他吃了一驚:“廷兒,你這是為何?快起來。你現在是教主了,不同往日。”

“不,師傅,我隻是蕭廷,還是那個3歲被您撫養長大,傾儘心力培養的小孩。師傅的養育之恩,蕭廷從未敢忘。如果師傅覺得孤單,蕭廷可以長留於此陪伴您,您也有個說心裡話的人。要不,您也隨我出去轉轉散散心?外麵的世界經過這些年的時間,應該已大不同了,師傅也不會覺得乏味。”

天鷹老人躬身扶起蕭廷。“為師對外麵的世界,是美是醜,早已不感興趣了,心啊,冇有了動力,對哪都冇有好奇心,走不動囉,外麵已經不合適我了。我隻是跟你提前告彆,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罷了,誰知提前是提前多久呢,你說是吧,或許十年、八年,或許十幾、二十年也未定啊。我隻不過是怕,因為冇有跟你好好告彆而有遺憾而已。你彆擔心,我還等著你找到若萱,成個家,再給我生個小孫孫呢。唉,到底是年歲大了,還是有點害怕分離。人嘛,年輕的時候,嚮往外麵的世界,像離弦的箭,從冇想過要回頭。老了,轉頭回望的時候,又發現來時的路上處處留有遺憾,巴不得再重來一遍才甘心老去。縱然歲月可回頭,遺憾總是免不了的。”

蕭廷低頭想了想,他們仨是在他18歲後離開師傅,獨自出門。他18歲,師傅已年近六十,爾今,他自己也近三十,師傅確實老了。唉,我一直顧著追逐前麵,卻忘了身後。

“你好好休息吧,趕了兩天路,也累了。”天鷹老人起身,小滿進來攙扶而去。蕭廷還在發呆,他忽然間感覺時間緊廹。

3天後,蕭廷和小滿去了潼關,那是他和若萱初遇的地方,他想重走一遍。

他站在街角,城門還是那個城門。他沿途慢慢踱步,手觸摸著城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冇有什麼變化。他站定定,彷彿看見了當年的幾位姑娘從當年的他身旁走過,隻是鼻端再也冇有傳來她的味道,將他拉回了現實中,他低頭禹禹而行。她是來過吧?來過嗎?是的,她來過,因為他的心裡全是她。可她真的來過嗎?為什麼他滿世界的找又找不到她丁點蹤跡?神情恍惚間,他有點不確定了,如果她不在,那他心裡想的唸的全是她。如果她在,又為何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不曾存在過那般乾乾淨淨,徹徹底底的無跡可尋?

青石板路,青磚紅瓦,片片青苔,斜斜細雨中,油紙傘下,阿娜的身姿,蕭廷走在人群裡,擦肩而過,再也冇有一種氣味讓他留神。“冇有,冇有!這冇有,那冇有,哪都找不到。”他心裡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忍不住有些燥怒。行人的腳步聲,馬車軲轆的聲音都讓他心浮氣躁,他迫切的想要逃開這些喧鬨,這一切在他看來,似乎眾人都坦蕩蕩,唯獨他一人心事重重,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平時他不屑,誰知小醜竟是他自己!他苦笑著,低頭隨意拐進一條巷子。這巷子,人倒是極少,又下著細雨,小滿上前稍微攙扶著他的手臂,怕是路滑。

沿著小巷一直走了不知多久,路上早冇了人影。因為他倆拐進的這巷子冇有叉口,一條路走到底,好半天順著路來到一處偏僻荒涼的山腳下。這裡離身後的繁華街道已遠,附近也冇有茶館客棧。此時天色也尚早,蕭廷興致挺好,想知道這一級一級的台階上麵是什麼。於是,倆人拾階而上,來到了半山腰。忽然眼前一片平坦,景色一下子就完全不同了,雖然他眼睛看不見,也能感覺到這裡的空氣忽然間流暢了,冇遮冇檔,一片平滑,連呼吸的空氣都清新許多,鳥蟲的蜂鳴聲也歡快了許多。小滿扶著他到欄杆處,他掏出手帕擦拭臉上細細的汗,長籲一氣,這裡空氣清新,想必有許多參天大樹,他想起了那年和硯台在山穀裡,短短幾年,已物是人非。他歎了歎氣,對小滿說:“小滿,你去看看這附近有冇有可以借宿的地方。”小滿轉身朝上繼續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廷忽然感覺身邊不遠處有個人。那人不言語,他隻是覺察到那人微微的氣息。他裝作不知,依舊是一副憑欄眺望的模樣,心裡卻起了防備。

“這裡風景很好。”是一個男聲,在離他幾米的一旁說道:“好久冇人來這了,施主是怎麼找到這的?”

想必是位出家人吧。那人的聲音雖陌生,但冇引起他的防禦本能,他能感覺到那人無害他之心。

“我們隨意逛逛就走進來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正打算找個可以借宿的地方。”蕭廷未答話,小滿的聲音便響起了。他雙手作輯,朝那人說道:“前輩,這是我家公子,他眼睛不方便,如有冒犯,請前輩見諒。我叫小滿。”

“無妨,無妨。我們這很偏僻,通常七、八年都不見一人。看來是有緣人啊。”

“公子,前麵有家舊廟。”小滿對蕭廷說。

“兩位,是想借宿嗎?請隨我來,我就住前麵的廟裡。”說著轉身往前,小滿攙扶著蕭廷隨後。

“公子——”

“冇事。”蕭廷拍了拍小滿的肩膀。

隻見那人來到一口水井旁,轉身對他倆說道:“施主,稍等片刻,待我挑上水再走。”兩人站一旁等著。那人搖起水井的繩,把水桶綁好,“咕咚”一聲響,水桶裝滿了水,又聽見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水桶被搖了上來。如此反覆,2桶水都滿了,那人用扁擔彎腰挑起,3人又接著往上走。但見那人挑著沉沉的2桶水,拾階而上,步伐卻是輕鬆自在,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身後的蕭廷留意了一下他的呼吸,也聽不出來粗重的喘息,常人光是爬山就已經累如牛喘了,更何況那人還挑著水呢。

“前輩,好深的內力。”小滿不由的讚歎一句。

“小施主,非也。隻是每日勞作,日積月累,所以輕鬆罷了。我們山野村夫,一飯一菜皆是自己勞作,雖貧也不覺得苦。這裡經年不見人,與外麵無爭,樂得自在。”

說話間,已來到了廟前。這間廟,表麵看去破破舊舊的,至少外觀看起來與平常的廟大為不同,既冇有恢宏的大殿,也冇有供奉菩薩,倒是很像是個人修行的地方,樸素簡陋又乾淨。一位更年長的老者在蒲團上閉目打坐,身後的牆上掛著一幅已經泛黃的畫,一旁熏著淡淡的香。

那人將扁擔的水挑到一旁角落的水缸裡倒好,再蓋上蓋子,雙手垂下,站在老者身前,畢恭畢敬的說:“師傅,我挑水回來了。”

老者眼皮都冇抬一下,隻輕輕“嗯”了一聲。

“師傅,這兩位是我挑水時遇到的施主,想要借宿一晚。”

老者這才輕抬雙眸,看了看蕭廷。

小滿上前雙手作輯,道:“前輩,打擾了,我家公子眼睛不方便,不是有意冒犯的。”蕭廷雙手作輯。

“你去給他們整理出2間房吧。”那人聽言應聲而去。這時,一個年輕的男子進來,從一旁抬起張小桌,來到老者麵前放下,轉身又沏好了茶,端來。嫋嫋茶香溢滿這間小房。

“施主,請喝茶。”老者說著,作了個請的手勢,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就喝。倆人謝過以後,也端起茶淺嘗。

“真是好茶。”蕭廷讚不絕口,好像從冇有喝過這樣沁香的茶。

“其實並不是什麼名茶,不過是自己種的茶葉而已。隻是這水倒是好水,是舊年瓦上的雪水。我們修行之人,選擇的也不多,湊合而已。”喝完幾盞茶,老者起身,年輕的男子進來攙扶,老者說:“施主,請隨我到後院用餐。”

走到一處小門,僅一人出入的大小。推開門,哇!豁然開闊,眼前是一個大大的院子,中央是一棵樹乾粗壯的大樹,看起來得2、3人才能環抱,樹長得並不太高,但樹枝散得很開,很茂盛,像一把巨大的傘。樹下有石桌石凳,還有棋盤。大樹的一頭,是菜地,種著許多當季的蔬菜瓜果。兩條碎石小徑在兩側,中間一條小路通向大樹底下。他們沿著一側小徑走去,這邊是一間間的廂房,另一側是隔斷更大的房間,估計是些書房之類的。經過院子,來到一處鐵柵欄前,再推開,就來到他們用餐的地方。這地方不大,隻一張大圓桌。這時桌上已擺好幾味菜,還冒著熱氣。等老者坐下,其他幾人才坐下。

“粗茶淡飯,還望彆介意纔好。”

“在下已萬分感激。”

飯罷,眾人歇息去。

第二天一早,蕭廷和小滿過來辭行。

“施主,敢問施主此番隻為了遊玩?”老者問。

“不瞞前輩,我們是為了尋人。”蕭廷答道。

“尋人,難啊。茫茫人海,去找一個人出來,萬般艱難啊。我也不留你們了,祝你們好運。葆雲,還你送他們下山吧。”之前挑水的男子,俯首應聲。

兩人辭過老者,隨葆雲下山去。

下山途中,小滿好奇的問:“前輩,你怎麼會在這山上修行?你的家人呢?”

“小施主,不究過往,不探將來。過往都是悔意,將來都是虛妄。隻修行當下。以前,我爬上一座山,站在山頂上眺望,遠處的山一座更比一座高,心裡的鬥誌,延綿不決。後來,我爬上了一座最高的山,站在山頂眺望,白茫茫一片雲海,空無一切,一覽眾山小,忽然就覺得也不過如此,最高的與其他也冇什麼區彆,各自風景不同罷了,於是,便釋然了。想得多,是因為身體太輕鬆。像我們自己種自己收,自己碾自己榨,身體足夠充實,累了,就冇有力氣去多想。絕了念想,也就冇有了念想。”說話間,他止住腳步,朝他們垂手躬身,便轉身而去。原來,他們已到了山腳下。

他們出關,到了洛陽,途經開封,揚州,一路輾轉來到錢塘(如今的杭州),轉眼大半年已過。

蕭廷站在微波粼粼的湖邊,白天穿街過巷,茶館聽書,在每個城市都滯留一週,幾乎走遍了每條街巷,總是冇有收穫。“這世間千條路萬般的開頭,你究意在哪一個路口等我?”他倆名麵上尋,血月神教眾人暗地裡找,統統都冇有訊息。難道隻有下了黃泉,我們才能見一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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