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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古之來兮久長存,戰不滅兮意不消。”
“道有令兮天有命,衛吾土兮絕無退。”
“因之必兮報之果,事不儘兮繼後來。”
……
“彼岸攜眾靈此戰於此,雖然留下傳承機緣但亦僅能有可繼承其意誌之輩得到。唯有深陷沉淪而掙脫,直麵恐懼而突破,向死得生之輩。纔可……”
一株散發著盈盈微光的彼岸花自圓台中央緩緩生長而出。抽芽、散葉、開花,緩慢而輕盈。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都是折射了大道的流轉。此刻,此花隻為辰明而綻放。
沉淪之裡消失了,怨之力也消失了。雙瞳也恢複了漆黑之色。辰明終於恢複了清醒。但在看似完整的魔甲之下,身體幾乎還徘徊在生死之間。哪怕現在不動都是鑽心但又麻木了的劇痛。
用墮明劍支撐著緩緩向那彼岸花靠近,它似乎對已經油儘燈枯的辰明散發著無可拒絕的誘惑力。
“毀了那花。”一道聲音如巨鐘在腦中敲響。
辰明一僵,但此刻還是冇有多少心神能夠供他進行思考。
“好!”艱難地逼出一個字,那魔爪已經罩上了那花,狠狠的一把捏碎。同時辰明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破裂聲。
“很好,小傢夥。”這是即將沉睡過去的辰明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眾人驚愕地看著那魔一把捏碎彼岸花。站直身居高臨下冷漠的看著眾人,就如同雲端之上俯瞰眾生的神靈。緊接著那魔揮手一甩,數不清的碎紅如利刃般打向四周的石碑。
“破!”口含憲章、言出法隨。四周巨大的石碑霎時化作了碎片。一股極強的震盪立刻傳開。
“發生了什麼事?彼岸禁地裡怎麼了?”
殺子一眾頓時感覺到血土地震了一般。那魔腳下的圓台四分五裂,藉著沖天的氣息直接衝出了彼岸境地。
那魔懸浮在半空中轉身,一步直接踏出了秘境。
“這位道友,可否留步?”天鴻子出手攔截那魔,攪動四方風雲。
那是魂境魂修之力!
“滅!”那魔卻隻是停頓了一下,簡單的一個字就化解了天鴻子的攔截。白髮飛揚,魔氣縱橫。冷冷的掃視了天鴻子,任九衍一眾,極速的衝向天際,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僅是這一眼,就讓不少人心生惡寒。
“這是……”天鴻子麵色凝重,但此時的爛攤子也不容許他去追逐。
“請天鴻子長老先行救助禁地之中的人。場外自有晚輩負責。”任九衍將手中之書拋出立刻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光照,罩住破損的石碑,防止了沉淪之地的外泄。
“有勞任小友了。”天鴻子此時卻不輕鬆。也不知道那魔是用了什麼方法衝破了禁地與現實之間的空間界壁,但這直接導致了彼岸境地內部空間出現了混亂。同時也很明顯,這混亂的空間根本不適合肉身穿行。
“起。”一道道魂技分化作流光衝入禁地之中,包起一個個倖存者就開始飛往破碎出口處。但一接近出口處的混亂氣息,光檢就立刻變得不穩定起來。
天鴻子見狀毫不猶豫地取出了一塊不規則的絢麗寶石。魂氣立刻得到了極大的加強,一個個光繭被順利撈出。
“這是……”就連任九衍都為之側目了。
……
終於在多方合力下入口石碑被重新拚好。但天鴻子看著上麵猙獰的裂紋不禁歎息。隻怕這禁地下次開啟不知道要推遲多久了。
經過一番詢問,彼岸禁地中倖存的眾人都已經失去了絕大部分境地中的記憶。天鴻子倒也不意外,按照慣例,除非奪下機緣之人其他倖存者甚至都會被完全抹除在禁地中的記憶。
再通過查對令牌等手段查詢了一遍,卻還是冇有確定那魔的身份,就像那魔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還請天鴻子長老費心收拾一下殘局。至於那魔就交由晚輩調查吧。”
“有勞任小友了。”天鴻子說。心中卻想著。“或許,也該去找那位問問。”
忘塵山頂的眾人可是遭了一場無妄之災。本來好好的觀望著,哪知道那中心石碑突然碎裂,混亂狂暴的氣息如海浪般排山倒海的劈頭打來。
殺氣、魔氣、滅魂氣……夾雜著彼岸的沉淪之地。都不說直接衝擊力,就是在忘塵山這混亂大道的環境下直接導致了不少人瞬間就快要走火火入魔了。
就連忘塵山中的隱士都被驚擾了。不少正欲出來檢視,耳邊卻突然傳來了琴聲。於是就默默的退回去閉關了。
“真的……是他?”“辰明”還冇有,從剛纔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應該……是吧。”古秦不論心情還是表情都很複雜。
手心緊緊攥著的儲物戒指方纔確實有一絲感應。
……
那“魔”並冇有離開。此時大道混亂的忘塵山中纔是最好的掩護。隨手開辟出一方山洞再隱去自己的氣息,這具身體又再一次油儘燈枯了。
右手展開,一株略顯虛幻的嬌豔彼岸花靜靜地立著。
“彼岸……”聲音低沉。將那花一口吞下,隨後也陷入了沉寂。
……
一道身影悄悄的靠近了那片竹林,可還冇有太過接近,耳邊就已經響起了琴聲。
“飛鴻宗天鴻子,有事相求。”天鴻子苦笑著。這位果然還是這麼謹慎,而且自己也確實在這裡不太受待見。
稍等片刻,竹林終於開辟出一條路,直通那清澈的小溪旁。
“堂堂五宗之首的大長老光臨鄙人這寒舍,千心著實惶恐。”禮貌卻又是客套,很明顯有拒人千裡之外的意思。“不知有何貴乾?”
“都隻是虛名而已。那老夫也不客套了,不久前那魔的行蹤想必忘塵山主應該是知曉一二的吧?”天鴻子道。
“若是其他事千心說不定還會推辭一二,但是說到這件事——”天鴻子聞言有點意外。
“千心可要認真問問了。”白千心語氣一變。“大長老可是真的要插手此事!”
眉心魂影浮現抵消掉撲麵而來的勁力,天鴻子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
“老夫不得不管!”天鴻子聲音不大但卻堅定,沉重老成。“山主不可能不知道這彼岸秘境事關之重大。這可不單單隻是一份巨大的魂道機緣,更是牽扯了……”
“我說,大長老可是真的要管!”白千心已經收斂起了偽笑。
“職責所在,不得不管。”天鴻子微退了半步才穩住身形。他的魂氣在這忘塵山中受到混亂壓製,可後者卻完全冇有。“不為一人,而為一域。”
“那大長老可真是宅心仁厚,在下佩。”
“老夫想來山主也不是不明事理,不顧大局之人。”天鴻子繼續說。
“哦?大長老,您是在開玩笑吧?”白千心有了點危險的笑意。“你應該是知道的,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我白千心我可不是什麼好脾氣。”
天鴻子臉色更為嚴肅了,一言不發,一步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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