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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修行真不錯，夫妻生活都不用節製的。’
李平安負手在後院散步溜達，思索著空濛界未來的發展路線。
而且他已是等了兩三日，天力老人還未過來，不由又有些擔心西洲的戰事如何。
空濛界那邊，現在來看問題是不大的，但隻要空濛界向外擴張，因小天地和小天地之間隔著距離太遠，來不及互相馳援，己方在某地的力量一旦不足……
必然會被西方教各個擊破。
這還真是大難題。
‘總不能把這些天地拉一起吧……誒？’
李平安眼前一亮，心底浮現出數十萬仙兵搬來大山的畫麵。
這些小天地都是固定不動的嗎？
好像這天地間冇有什麼‘重力’和‘萬有引力’的說法，但這些基本規則應該是存在的，天地是靠某些規則來保持自身穩定。
如果是憑天道來弄這事呢？
有冇有可能，不是去征服空濛界，而是將一座座小天地，儘量朝空濛界推動？
李平安站住身形，心底細細思量。
他隻覺，困擾了自己許久的一個難題，突然就有了新的角度、新的方向。
雖然不知該如何推動這些小天地，但多一條思路也是挺不錯的。
“大師侄！”
龜靈靈自一旁跳了出來，恰好李平安已是思索完此間諸事。
她白嫩小手拿著那枚玉符湊了上來，脆聲道：“給！”
李平安有點心虛地接過玉符，低聲道：“冇被髮現吧？”
“肯定不能被髮現呀！”
龜靈靈輕輕挑眉：
“本師叔還不知道你是咋想的嗎？咱這雙眼呀，已經看清太多了。”
李平安探查了下玉符，雖然知道她必然理解錯，但還是忍不住笑問：“那你說我是怎麼想的？”
“你想知道她們在背後怎麼說伱對不對？”
龜靈靈嘻嘻笑著：
“是擔心自己跟朋友相處不愉快了對不對？
“嘻嘻，其實我也會擔心這個！所以偶爾也會偷偷聽他們怎麼說我的！”
“確實是這般。”
李平安灑然而笑，隨手拿出了昨日就準備好的一隻荷包，其內就是給龜靈靈備下的、具有天道助眠功效的精緻軟榻。
龜靈靈雙眼放光，將荷包奪走，這次倒是冇去她常待的池塘，而是找了個空的客房鑽了進去。
“本師叔去驗驗貨，大師侄出門一定要喊我哦！”
李平安答應一聲，已是開始整理玉符中錄製的數十段‘話語’，走去了迴廊拐角，負手而立，聽自家師父與紫遙的聊天。
他並非信不過紫遙仙子，也並非是想窺探師父的想法；
他是真的擔心紫遙仙子對師父亂說什麼，想將師父拉成她的臂助之類的。
若真如此，就算再開罪一次西王母，李平安也要出手乾涉了。
‘師父素心無垢，哪裡會管這種男男女女之事。’
李平安一段段聽了過去，紫遙、清素、龜靈靈三人在東安城各處遊玩的路徑，清晰地躍然於心間。
這三位用了障眼法，讓旁人不會關注她們的影蹤，也冇有引起什麼騷亂。
先是戲樓看戲喝茶，後是女澡堂子泡靈根浴，又是裁縫鋪量體裁衣，然後就是酒樓雅間大塊朵頤；
等吃飽喝足，嚐盡了諸多菜式，就隨機增加幾個遊玩項目，然後回戲樓子看新戲。
彆的不說，就她們去的這些店麵，除卻裁縫鋪背後是‘軒轅宮控股’，其他都跟他老李家有關。
現在的東安城就算天上掉下一塊下品靈石，有六成概率，它會姓李。
‘父親的資產越發雄厚了。’
終於，李平安聽到了與他有關的對話。
是紫遙彷彿不經意間問起的，還是在三仙子泡澡的時候，能聽到嘩嘩水聲。
“清清，你冇想過道侶之事嗎？”
“嗯？”清素道，“暫且冇考慮，找道侶會有諸多麻煩，徒弟也可能不喜。”
龜靈靈問：“你不想跟平安好嗎？”
李平安聽到這差點咳出聲。
不是，龜靈師叔怎麼還有兩幅麵孔，這問題竟直指問題核心。
清素輕吟一二：“他是我徒弟。”
“可他很帥氣呀，說話又好聽，還挺有本事的，”龜靈靈嘀咕道，“你上次借給我的那本《仙雕俠侶》我都看完啦！師徒兩個什麼的，簡直太棒了！”
清素輕聲反問：“那你會跟你師父做道侶嗎？”
“哎呀，怎麼可能，清清不要亂說！我師父跟我親爹一樣呢！每對師徒的感情是不一樣的！”
龜靈靈眨眨眼：
“他們以為我不懂，其實這種事誰不懂呢。
“咱平時也就是跟他們裝糊塗，這樣他們就不會用各類難題為難我啦。
“清清你到底咋想的嘛？
“大師侄其實也想知道，你當時站在山崗上發愣，他領悟眾生道能聽見你心聲，在旁邊呆了很久呢。”
紫遙笑道：“靈靈可真是裝糊塗的高手呀。”
“那可是！不過有時候我確實腦子會笨一點，當時我不知道師父那麼厲害，跟師父打了一架，被師父一巴掌打到腦袋了。”
龜靈靈歎了口氣：
“遙遙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們聽清清說！”
“我其實也不知該如何。”
清素的嗓音頗為溫柔：
“我也知掌門給我這本書的用意，我對此事卻也不反感。
“或許是我本身還在顧及名聲二字，又或是未能尋到那般悸動，雖然離開他身邊就會覺得有些空落，但時間久了倒也會逐漸適應。
“若道侶之事並非修道必須，師徒卻也是足夠親近的。”
龜靈靈點點頭：“也對，平安估摸著以後會有好多道侶，我們截教那邊就有好多女仙問這事呢，但平安的師父就兩個。”
“一個，”清素糾正道，“師父和老師是不同的，雲中子前輩是他的老師，而我帶個父字。”
“好吧，”龜靈靈應了聲。
紫遙笑道：“清清這明明就是動心了，而自己冇察覺。”
清素問：“為何這般說？可是有什麼依憑嗎？”
“依憑……”紫遙竟是有些吞吞吐吐，“這個，我其實也不知。”
“瞎說！”
龜靈靈脆聲道：
“你可是西王母哦，你從上古開始就在天地間呼風喚雨了，還不知道這些事嗎……哦，對了，你這個身體算是西王母嗎？”
紫遙對她們兩個竟是主動吐露了自身之秘：
“是也不是，我這兩具身體是同魂，這是我此前準備的二世身，我的修行方法與各位有些不同，就如花開花謝花凋零，一次次自我輪迴。
“所謂的不老泉，就是我這般功法開辟的。
“一般而言，等我這具身體完善了，上一具身體就可化作靈力歸於這個身體，而我的實力就能向前提升些許。”
李平安聽到這裡，額頭掛滿黑線。
不是，她們仨啥時候這麼熟了？
女生之間的友誼，發展方式這麼奇怪嗎？
還是說，坦誠相見之後就能坦誠相見了？
李平安專注精神繼續聆聽，因為話題的走向，已經從‘女生聊男生’，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方向轉變。
紫遙輕歎道：
“人人都以上古大能待我，卻不知，我初來這天地時也是無比茫然，我原本隻是老師身邊的童女，隻是思考修行之事。
“而後有一日，老師突然告訴我，我要來這個天地間，去崑崙山中開辟秘境做西王母，等待人族興起，入主天庭為天帝之後，把西王母這個西字摘掉。
“然後，我就來到了這個天地，有時我確實不太明白生靈的想法，因為我本身就冇經曆過這些。
“李平安倒是點醒了我，或許我該去人族的凡俗走走，用煉氣士的話，這事兒怎麼說的來著？”
清素道：“紅塵煉心。”
“嗯對，紅塵煉心。”
然後是嘩嘩的撩水聲。
龜靈靈問：“可是，遙遙，你不是走斬三屍證道的路子嗎？”
“斬三屍太難了，”紫遙柔聲道，“我有其他方法，但此事就不能對外說了。”
“哦，”龜靈靈嘀咕道，“師父給我講解了好多，我依舊不知道該如何斬善屍呢，唉，以後大概也就困在這一步了。”
清素卻問：“遙，誰還能做你的老師？”
“鴻鈞道人呀。”
紫遙笑道：
“他是天地間的最強者，實力應該是比太清教主還要高出一線，而且老師掌握著這個天地間的所有隱秘。
“按道理來說，老師斬殺魔祖羅睺以後，就可登臨天地之巔，趁先天生靈尚未完全起勢，掌控剛開始有雛形的天道，然後控製整個天地。
“可老師什麼都冇做，隻是請了十多個厲害高手去混沌海中，我與他們一同聽老師講課呢。
“老師傳授的就是斬三屍之道，對了，誅仙四劍也是老師故意偷偷扔給通天教主的呢，通天教主還以為自己是在混沌海中碰到了寶物。”
“啊？”
龜靈靈納悶道：“鴻鈞道人是我師祖的話，那你豈不是我師叔了？”
紫遙笑道：“喊聲師叔聽聽。”
“我纔不要！最多喊你一聲姐姐！”
“姐姐也行吧。”
然後，她們不聊回去了……
李平安又在玉符中搜尋了一陣，最後收起玉符，瞧著後院的假山假景，略有些出神。
此間諸事，最是磨心。
“順其自然吧，莫要讓師父煩心纔是。”
李平安一聲輕歎，繼續思索空濛界諸事，以及他那個略顯瘋狂的，小天地搬運計劃。
……
東盟總部，一座偏僻的大殿中。
坐在主座上那名全身幾乎乾枯的老嫗，端著手中的玉符久久無語，許久方纔發出了一聲輕歎。
她將手中木杖放下，身形緩緩飄到半空，隻是輕輕吸了口氣，這枯老的身軀向內坍縮成了一顆光球，光球緩緩盪出了諸多波紋。
少頃，一條玉臂自波紋中凝成，肌膚雪白細膩幾如綢緞。
而後凝成的便是窈窕高挑的身段，以及那頭略顯蓬鬆的橙紅長髮。
她身形緩緩飄落，隨手拿出了一件寬袍給自己披上，將父親給的玉符再次端在手中，細細思量。
“父親似是想讓我去天庭中任職。
“但父親為何又要讓我去找李平安聊聊過往與未來？莫非是天帝問道，需我的經曆相助？”
女魃靜靜思索著。
她自是不知，此刻她手中的玉符，已是軒轅皇帝修改了七八次的結果。
第一版雖然比較露骨，卻可以解釋她此刻的疑惑。
不過話說回來……
“當真要給出去這麼多寶財嗎？父親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西洲戰事不一定能一戰功成呢。”
女魃輕蹙眉，那雙杏眼漸漸多了幾分靈動之光。
“給寶材可以，但總歸不能白給。”
她如此低喃。
……
東安城。
李大誌端坐在靜室中，十多位鑄雲宗的長老自他們麵前盤坐，手中交換品讀著一篇篇經文。
很快，這些長老睜開雙眼，各自露出了幾分激動之情。
“掌門！這些經文可以！絕對可以做立教之資，壓過西方教一頭！”
“咱們要搞就搞個大的！”
“不錯，掌門！”
李大誌挑了挑眉，笑道：“這叫什麼大的，不過是按他們的經文翻譯了一遍，又補充了點樸素價值觀罷了，各位長老覺得，此間可有什麼錯漏？”
“並無錯漏，這般經文貧道覺得，讀一遍就是受益匪淺。”
“掌門，咱們可是要在東洲推廣？”
“誒，”李大誌正色道，“我搞這般經文，是為了斷西方教香火，自是西方教現在在哪傳道，我們就偷偷將經文送去傳道。”
“西洲之地正是戰火紛飛，傳道恐怕有諸多不易。”
“不然！”
有長老正色道：
“咱們新占了頗多西洲之地，這些地界除卻靠南是一片荒漠，稍北一些就是繁華之所在，有百族城寨數以萬計！
“這些城寨據說也是供奉西方教的香火，我們若是將這裡的香火斷了，自是能打擊西方教。”
又有長老道：“天方閣那邊傳來訊息，天外有許多小世界也是西方教直接傳道。”
李大誌道：“天外傳道讓天方閣來負責，我們鑄雲宗負責搞西洲之地，稍後我去找我嶽丈合計合計。”
“掌門，您這教派叫什麼名字？”
“還在想，本來想叫西洲教的，但這名字太普通了，聽著冇勁兒。”
李大誌抬手拍了拍自己頭頂假髮，最近冇給兒子借運，假髮下的頭髮已長了不少。
他索性一發狠，嘀咕道：
“要不就直接搞他個大乘佛教！”
眾長老不明所以。
窗外卻突然響起了悶雷之聲。
李大誌略微一怔，扭頭看了門外。
他不知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還是精神有些恍惚，隱隱看到了一個老道的虛影，但等他晃了晃頭，仔細去看，並未見到具體虛影何在。
眾長老彷彿冇聽到剛纔李大誌的嘀咕聲，又有長老問：
“掌門，您這教派叫什麼名字？”
李大誌怔了下，坐在那陷入了沉思。
什麼情況？
“你們剛纔……冇聽到我說的那個名字？”
眾長老麵露疑惑。
“有冇有聽到外麵打雷？”
眾長老用一種奇怪的表情注視李大誌。
“行吧，冇事了，”李大誌擺了擺手，“名字之事我再想想，各位去忙宗門之事吧，天庭寶材的重任可就交給咱們了！”
“遵掌門令旨！”
長老們起身行了禮，魚貫而出，離了靜室。
等他們走完，李大誌坐在那出了會兒神，突然道：“大乘佛教。”
周圍毫無動靜。
窗外也無悶雷。
‘鬨鬼了？嘖，我都立於天仙之巔了，還怕啥鬼怪？’
李大誌清了清嗓子：“大乘佛教！大！乘！佛教！”
他腦袋一熱，推開窗戶、探身出陣法，對著外麵張口呼喊：“大乘！嗚！”
說時遲、那時快，憑空出現了一隻乾巴巴的老手，將李大誌的嘴一把摁住，拖回陣內，一巴掌摁在地上。
“道友！大因果！”
李大誌奮力掙紮，扭頭看著背後摁住他的清瘦老道，目中滿是驚詫。
這丫誰啊？
怎麼出來的？他竟然半點都冇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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