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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酷索小說 > 颯女嫁慫包(許流年) > 第一章 闖禍

第一章 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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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團圓又闖禍了。

丫頭芙蕖催了孟團圓幾次,實在叫不動她起床,隻得先去廚房端早飯。剛回到門口,就聽裡麵有走路的動靜,邊推門邊歡喜道:“小姐,您起來了。”

定睛一看,嚇得忙返身關緊了門,邊將手中的食案放到旁邊桌上,邊急道:“小姐,您的禁足還冇解呢。不趁早去向老爺夫人請安,怎麼又玩起這個東西來了?”

孟團圓隨口應了一聲,全副精神仍是放在距身前兩三尺的一個銅壺上。她手中舉著的一根銀箭前後動了動,比照著距離。“嗖”的一聲,一道銀光自她手中滑出時,她的唇角也已勾起了笑弧。

“哇!”芙蕖蹦跳了兩下,鼓起掌來。剛由衷地誇了句“小姐真厲害!”芙蕖的臉立刻垮了下去。想到小姐如今的境況,她實在覺得不該這麼高興。

孟團圓瞧見她的神色,卻“哈哈”大笑道:“你做什麼強作愁態?”

芙蕖歎了一口氣,微微皺眉道:“小姐!奴婢是真的為您擔心。”

孟團圓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擔心什麼?等父親消了氣,自然就會放我出去了。”

芙蕖搖頭:“這次恐怕冇這麼容易。”

孟團圓接過芙蕖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拉著芙蕖坐到桌邊,笑道:“我餓了。你餓不餓?”

芙蕖將一個碗遞過去,接住孟團圓夾過來的一個肉包子,嚥了咽口水,道:“小姐,要不。。。。。。您還是去道歉吧?”

孟團圓剛要大“呸”一聲,感覺到滿嘴香甜,捨不得包子肉,忙忙嚥了下去,才道:“吳家那個潑皮!當街縱馬不說,還拿彈弓打石子。專往彆人腦袋上打!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我要是不出手,那個孩子不知道活不活得成呢。”

芙蕖咬了一口包子,為難道:“小姐說的是不錯。可是。。。。。。小姐將那顆石子擲回吳公子頭上,就不怕吳公子活不成嗎?”

孟團圓擺擺手,道:“放心,放心,我有分寸。”

“分寸?”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外已站了一個人。這時候冷哼一聲,猛地推門而入。

“爹?”孟團圓立刻站了起來,連躥幾步,跑到孟盛身邊,挽住他的手臂,撒嬌道,“爹爹特地來看我的嗎?”

孟盛望向地上的投壺,哼了一聲,道:“我來看你又胡鬨什麼!”

孟團圓拿身體擋住投壺,一隻手在背後悄悄打手勢。芙蕖不等她下令,早已向著投壺跑過來,隻怕礙著老爺的眼。

孟盛見孟團圓至少還知道懼怕,稍稍消了氣,由著她扶著,到桌前坐下。

孟團圓笑道:“爹爹用過早飯冇有?”

孟盛麵色微青,道:“你倒是吃得下,睡得著,還樂得玩鬨。”

孟團圓怕父親惱得茶飯不思,夜裡難眠,忙解釋道:“父親,女兒這是行俠仗義,除暴。。。。。。”孟團圓瞧了眼孟盛的神色,識趣地咬緊了嘴唇。

孟盛瞪了孟團圓半晌,氣得說不出話來。見女兒容顏嬌柔,此時麵露愧色,更似一朵經不得風雨的嬌花,終是長歎一聲,拿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道:“你呀!”

孟團圓見父親捨不得責罵自己,順著杆子就往上爬,拿臉蹭著父親寬厚的臂膀,委屈道:“爹爹從小教我要知仁守義,怎麼如今倒說我錯了?”

孟盛無奈苦笑:“這倒是爹爹的不是了?”歎了一口氣,微微正色道,“女兒啊,爹知道你是個熱腸子。可你也不能這般莽撞啊。若是那個吳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你豈不是惹禍上身?”

孟團圓吐吐舌頭,道:“爹爹放心。最多也就是一兩天下不了床而已。”

“而已?”孟盛的火氣又上來了,“吳家的生意做到這樣大,又一向在京都張揚跋扈,你以為他們官府裡會冇有人?傷不難好,可這口氣呢?他們吳家何時吃過這樣的虧?”

孟團圓微微一怔。她滿腦子隻有是非黑白,這時候雖還是覺得自己冇錯,見父親愁煩,心裡卻不免覺得愧疚。孟團圓咬了咬嘴唇,含笑道:“有父親在,多大的官,能越過父親去?”

孟盛臉色一變,道:“住口!”

孟團圓鮮少見父親這般凶樣,驚得脖子一顫,道:“爹。。。。。。。爹。。。。。。。”

孟盛見她如此,不禁心疼,臉上神色舒緩下來,道:“團兒啊,你爹是開國元老,鎮國將軍不假,平日裡,朝中眾臣也都給你爹幾分薄麵。可越是如此,咱們孟府中人就越要小心行事。”說著,向視窗望瞭望,彷彿白日都可能現出鬼影一般,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本就忌憚我們這些有軍功的老臣,怕我們仗著功勞,自高自大,不服管製。你可千萬不能授人以柄啊。”

於世情上,孟團圓雖仍是不脫懵懂,心中卻也有了幾分驚駭,可想到皇帝私訪孟府時的樣子,不禁又微微搖頭,疑惑道:“皇帝叔叔難道會對爹爹。。。。。。”

孟盛立刻截斷她的話,低聲喝道:“皇上豈是你可以胡亂議論的?”

孟團圓想起小時候,皇帝每次來,都會抱著自己,還會喂糖啊果的給自己吃,心裡不禁覺得難過,可見父親如此慎重勸誡,也隻得點了點頭,道:“女兒不敢了。”

孟盛心疼地摸了摸孟團圓的頭,柔聲道:“記著,以後不許稱皇上叔叔,也不許說皇上私訪咱們家的事。”見孟團圓點頭,歎息一聲,又接著道,“還有,忘掉爹爹從前的功勳。如今的孟盛,隻是一個年將老邁,等著告老的閒臣罷了。”

孟團圓聽父親的語音裡掩藏著不甘,望向父親斑白的鬢髮,差點紅了眼眶,勉強忍耐著,含笑道:“女兒記下了。”

孟盛點了點頭,望向桌上的清粥小菜和包子,道:“快吃罷。等會兒涼了,又該鬨肚子了。”

等父親一走,孟團圓就拉過侍立在旁的芙蕖,道:“快吃,快吃。”見芙蕖雖是坐下喝粥,臉上神色卻是懶懶的,孟團圓笑道,“你愁什麼?咱們又不仗勢欺人,父親就算失了權勢,也冇甚關係。”

芙蕖拿勺子舀動著碗裡的粥,道:“可小姐的親事怎麼辦?”

孟團圓愣了愣,差點噎住,一邊咳嗽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忙著去斟水。芙蕖忙倒了一杯水過來,見孟團圓一口氣飲乾,漲紅的臉色已淡退了一些,笑道:“小姐害羞什麼?”

孟團圓瞪她一眼,道:“我是咳嗽咳紅的臉。”

芙蕖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道:“成親講究門當戶對。不知道青府會不會變卦?”

孟團圓“呸”了一聲,道:“誰說要嫁給他們家了?”

芙蕖驚訝道:“小姐不嫁,誰嫁?”

孟團圓道:“誰定的婚事,誰嫁。”

芙蕖搖頭道:“小姐又胡說。”想了想,道“小姐和青公子是指腹為婚。咱們家將軍和青將軍在戰場上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建朝後又是相扶相助的同僚。我原以為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事。可今天聽將軍的話頭,不知怎麼我就害怕起來。是我多慮了。”

孟團圓道:“那是孟府和青府聯姻,關我什麼事?”

芙蕖道:“我早幫小姐打聽過了。青公子一表人才,性情又溫文。小姐嫁過去,吃不了什麼虧。”

孟團圓“嗤”的一聲笑了,湊到芙蕖臉前,道:“一表人才,性情溫文?你這張巧嘴,不做媒婆真是可惜!死的都被你說成活的了。明明就是慫包一個。不敢騎馬不敢拿刀,據說狗朝他叫喚兩聲,他都寧願繞出三裡地。都說虎父無犬子,青將軍那樣單槍匹馬,就敢身入敵營的英雄,怎麼竟會生出這種孬貨來?”

芙蕖道:“小姐自己喜歡舞刀弄槍,彆人就都要喜歡啊。小姐性子剛強,再嫁個一樣的,豈非天天都要槍來箭去?倒是脾性好,事事讓著小姐的公子好。我瞧這青公子和小姐就般配得很。”

孟團圓見她一臉認真,“噗嗤”笑道:“一口一個青公子!你這般看重他,不如我和爹說說,將兩府的婚約落在你身上,如何?”

芙蕖皺眉跺腳,羞紅了臉,啐道:“我一門心思想著小姐,小姐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拿我取笑!”

吃吃睡睡,玩玩鬨鬨,雖是禁在屋內,一天也很快就過去了。

日暮時分,孟團圓的母親池清領著丫頭來看女兒。孟團圓左一聲“孃親”,右一聲“親孃”,又是求,又是哄。池清含笑搖頭,道:“放你出去也容易。你須得上門去,好好道歉。”見孟團圓臉露不願之色,池清握住她的雙手,拉到自己心口,柔聲道,“娘陪你去。”

孟團圓聽了父親的話,心中早已有些懊悔,這時候聽孃親軟語勸慰,雖是不甘願,卻也不肯叫他們憂心。她心內雖是應了,麵上卻故意撒嬌道:“為何爹爹不去?”一扭身,道,“爹爹不疼女兒。”

池清知她心意,略略放心,笑道:“你爹畢竟是開國元老,若是陪著你去道歉,倒有以勢壓人的嫌疑,那便不是誠心道歉了。況且,除了你青伯伯一家,你爹與人私下裡一向是不肯深交的,怕生結黨之名。如今若是忽然謙聲下氣,去給彆人道歉,隻怕要引人注目,再胡亂引出些遐想可就不好了。”

孟團圓哼了一聲,道:“爹爹幾十年都是清清白白,臨到告老,怎肯讓自己沾惹汙穢!小人之心!”

池清微微搖頭,拍了拍孟團圓的手,道:“如今市井上已有傳言,說你仗著鎮國府的勢,欺壓庶民。”

孟團圓氣得跳了起來,怒道:“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我隻是要救那個孩子!”

池清道:“那救了孩子之後呢?你拿石子打破了他的頭,也是實情。”

孟團圓越發惱怒,道:“我若不打破他的頭,他早晚要打破彆人的頭!”

池清歎息道:“既知小人難纏,更須凡事小心。千萬莫讓你爹守了多年的清譽受損。”

孟團圓愣了愣,垂頭片刻,抿緊了嘴唇,終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孃親放心。明日我就去吳府道歉。”

見女兒懂事,池清深覺安慰。眼見天色向晚,便命芙蕖和自己的丫頭紫藤去取了晚飯來。

孟團圓笑道:“孃親留爹爹一人用飯,不怕爹爹生氣嗎?”

池清給孟團圓夾了一塊魚肉,笑道:“他一向有自知之明。知道我更疼女兒。”

孟團圓奇道:“做爹爹的還需要人疼?”

紫藤憋不住笑道:“旁的人自是不需要。”

孟團圓越發聽不明白。疑惑地望向孃親,見她麵上竟是露出少女一般的羞澀,含笑低頭,撥著幾粒飯,失神般似在數著。

孟團圓轉而望向紫藤,紫藤笑道:“等姑娘有了郎君就懂了。”

孟團圓心頭浮過“郎君”兩個字,微微漾開一點漣漪。她雖還是不懂,可若是有個人,如同父親待孃親一般待她,更能讓她如孃親待父親一般待他。。。。。。她麵上熱了起來,不覺也低了頭。

忽聽芙蕖嗤嗤笑道:“小姐害羞了。”孟團圓站起身來,就將筷子夾著的一顆肉丸子塞進了芙蕖的嘴。眼見芙蕖還要說話,立刻返身,又夾了一個肉丸,口中輕斥道,“叫你胡說八道!”

芙蕖被塞得含糊難言,“嗚嗚嗚嗚”說不出話來。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

正是滿屋子其樂融融,忽聽小廝白泉來報:“夫人,不好了!吳家的人來了。”

孟團圓聽白泉懼怕,反倒激起熱血,道:“來得好!正要找他們呢。”見孃親神色不好,纔想起來自己上吳家是去負荊請罪的。孟團圓小心地拉了拉孃親的衣袖,道,“娘,怎麼了?”

池清拉住孟團圓的手,站起身來,道:“他們來興師問罪,隻怕這事冇那麼容易了結。”

孟團圓墨眉倒豎,手掌往桌上一扣,道:“咱們還怕他們不成?”

池清本是要立刻出門,見孟團圓這般,停下腳步,道:“乖女兒,莫要惹事。咱們先看你爹如何處置。娘知道你在這裡待不住。可你要答應娘,不能莽撞出頭,讓你爹難做。”

孟團圓一聽孃親是體諒自己,方纔冇有將自己拘在這屋子裡,忙點頭稱是,卻是催著孃親快行。

池清望著孟團圓,含笑搖頭,邊拉著她走,邊叮囑道:“等下,你就躲在廳後。不叫你不許出來。”

孟團圓乖乖應了,可走得離正廳越近,越是心頭躍動,好歹按耐著,才隨著母親在廳堂後邊坐了。

孟團圓聽見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道:“國公爺,此事該當如何?”

孟盛道:“吳老爺,小女失手傷了吳公子,確是不該。老夫替她向您賠不是。”

吳敬璉笑道:“不敢,不敢。國公爺折煞草民了。”話鋒忽的一轉,委屈巴巴道,“隻是我兒今日好端端的出去,回來就滿頭血汙。。。。。。哎呀,那一個嚇人啊!”

孟團圓捏緊了拳頭,池清怕她衝出去,忙握緊了她的手。

孟盛道:“小女雖莽撞,卻也不是無故如此。吳公子可有將前因後果稟報清楚?”

吳敬璉道:“小孩子貪玩罷了,到底冇真傷著人。”

孟團圓聽他一語雙關,話裡有話,替兒子辯解的同時,分明在指責自己出手傷人,拳頭都快捏碎了。可一看見孃親眸藏憂慮,向著自己搖頭,隻得逼著自己靜心凝氣。

剛深深呼吸一口氣,又聽孟盛道:“吳老爺特意攜公子上門,想來已想好了。不妨有話直說。”

吳敬璉笑道:“國公爺快人快語。草民就鬥膽說了。國公爺素有清名。。。。。。不如化乾戈為玉帛?”

孟團圓見孃親臉色一變,想起孃親先前之言,忽然明白過來。吳敬璉這是以父親的清名要挾,父親若是不允了他的要求,隻怕市井上的流言會越發肆虐,說不定。。。。。。。會傳到皇上叔叔耳朵裡去!孟團圓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與孃親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對方在想:“他到底想要什麼?”

孟盛語氣平靜地道:“請說。”

吳敬璉笑道:“我兒年當十七,還未娶妻。”

孟團圓聽到這裡,瞪大了眼睛,心中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孟盛打斷他道:“確實是有些遲了。我女兒自小便與青將軍府上指腹定了婚約,如今即將及笄,待笄禮一過,便要開始張羅婚嫁一事了。”

孟團圓聽父親不允,自是鬆了一口氣,可轉而又聽父親提及青家,卻又蹙起了眉頭,拉住孃親的手臂,搖晃了幾下,臉上做出委屈的神色。池清溫柔地嗔了她一眼,向她微微搖頭。

吳敬璉乾笑兩聲,道:“如此,便冇有商量的餘地了?”

孟盛冷哼一聲,道:“送客。”

孟團圓聽見一聲告辭,跟著便是一陣腳步聲。眼見他們要走,一陣急火湧了上來。孟團圓見桌上擺著一盆海棠,扯下一顆花苞,捏在掌心,連奔幾步,到了月洞門前,掀開一道簾縫,對著壁邊一個插著桃花花枝的花瓶便彈指一揮。

花瓶崩裂,水花四濺,剛好走在花瓶邊上的吳舒被潑了一頭一臉的水,摸著包著白布的傷口叫喚道:“哎呀!”又向轉頭回來的吳敬璉哭叫道,“爹,爹,疼啊,爹!”

孟團圓“嗤”的一笑,吳敬璉冷厲的眸光立刻向她射來,忽覺腰上一暖,卻是被孃親拖向了牆邊。

吳敬璉從吳舒臂上撿起一枝桃花,笑道:“佳人手贈桃花,兒子啊,你的桃花運來了!”

孟團圓被孃親抱得更緊,氣得連連捶牆,喊道:“我就是死,都不會嫁他這種膿包!”

吳敬璉冷笑一聲,道:“日子長著呢。姑娘可彆把話說得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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