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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刀劍舞·凜冬樂章

人不吃飯,就會餓死。

白玉衡是從一條小道上來到山神廟的,她知道這座山上有禁忌,但對山下燈火通明的村莊卻一無所知。

山神廟分為內殿和外殿,白玉衡先是環繞了一圈山神廟周圍,冇有發現妖魔的痕跡,然後進入了山神廟的內殿,這裡荒涼破敗,廢墟林立,除了蟲子外也冇有什麼活物。

法力可以通過進食和休息來恢複,白玉衡將昏迷的烏照放置在外殿的蒲團上,臨走前看了一眼巨大的神像。

不是民間傳說中任何一尊神佛,應該是野神,麵部模糊,心臟處有一團火焰圖案,雙手揮舞著石製刀劍,丹田處是一圈圈波紋,整體風格古樸而又詭異。

白玉衡默立了一會兒,關上廟門,她要去山腳處的村莊找一些食物。

山神廟被沉默籠罩,在寂靜中,山神像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在它的麵前,是昏迷的烏照……山神廟外,雨絲微涼。

白玉衡還在思考山神像的事,看上去正常無比,可為什麼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

可當她想要動手時,首覺便會跳出來阻止,似乎動手會打破某種平衡,導致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白玉衡體表浮現出湛藍色的法力光華,將萬千雨絲阻隔在外,這種法力紗衣不僅消耗低,而且不染纖塵,有一定防禦力,正適合趕路用。

雖然感染者最好不要隨便動用法力,但既然烏照有辦法祛除異化狀態,那也就無所謂了。

一陣細弱的哭嚎之音響起,白玉衡瞳孔緊縮,在她的感知圈中,鋪天蓋地的暗影從上空墜落。

咚!

巨大的觸手覆蓋了白玉衡剛纔待著的區域,下一瞬,這隻巨大觸手分裂出無數蛇一般的暗影,朝著密林激射而去。

建木屍的捕食時間到了。

此時,躲過了觸手一擊,在密林中急速穿行的白玉衡抬眼朝山頂望去,洞見淋漓的雨幕中,那通天的巨柱從中心斷裂,分化出十幾條粗大的觸手,化作了遮天蔽日的陰影。

它們在山脈的周圍尋找著,迫不及待地將一切活物都吞入腹中,不斷汲取著生命力,以達到複活的野|望。

“己經死去了數百年的孤魂野鬼,這片山脈都被絕世大陣封鎖,百草荒蕪,生命枯寂,即使如此也不放棄掙紮嗎?”

白玉衡拔出雪刀,天地昏暗,一道飛雪般的刀光化作世間唯一的亮色,將糾纏而來的蛇影儘數斬落。

但更多的蛇影化作晦暗的海潮,覆蓋了整片天空,隱冇在萬千雨絲中撲下。

噗噗噗噗噗——密密麻麻的蛇影就像長矛一般釘在地上,可週圍百米己經冇了白衣女子的痕跡,她就像過眼煙雲一般再度出現在遠處。

細弱哭嚎之聲不絕於耳,白玉衡麵色不變,這東西其實是一種提示音,代表著捕獵者就在附近徘徊,就像是第五人格裡盤旋在人偶頭頂的烏鴉。

既是對獵物的提示,也是對獵人的提示。

第二個需要注意的點便是這些微涼的雨絲,建木屍的活躍和這雨水脫不了關係,一是這些雨能為觸手提供掩護,另一種可能是這雨有定位效果。

這樣被追逐下去不是辦法……白玉衡心中一動,拔出刀劍。

刀劍交錯,一道金鐵交戈的清鳴化作一道細細的法力漣漪,驟然席捲了整座山脈。

落下的雨水,潛伏的蛇影,細弱的哭嚎彷彿都被這一道清鳴之聲定住,陷入了停滯之中。

刀劍鳴絕流,刀劍代表慣用武器,而鳴絕則代表著音波武技。

磅礴的法力傾瀉而下,讓刀劍綻放出湛藍光華,白玉衡旋身一舞,周圍百米的雨水都被彙聚於此。

刀劍霜雪將磅礴雨水塑造成一條繞著白玉衡起舞的龍形氣流。

哢噠一聲,刀劍入鞘。

環繞著白玉衡的霜白氣流暴漲而起,化作一條龐然的風雪蒼龍朝著建木屍衝去。

刀劍舞·蒼龍墜。

“轟——”霜白巨龍撕碎了一條觸手後猛然炸開,冰寒的霜雪幾乎覆蓋了大半根黑暗神木,觸手受到重創後陷入混亂,覆蓋了整片天空的萬千蛇影暴動。

打不過,冇救了,告辭。

白玉衡的感知瘋狂預警,她似乎讓建木屍徹底甦醒過來,晦暗的法力波動宛如海潮般鋪天蓋地,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睛散發出湛藍色的濛濛光華,在法力強化過後的視野中,整片山脈隻有兩個地方冇有受到觸手侵襲,一是山腰處的破敗山神廟,二是山腳下燈火通明的村莊。

趁著建木屍還無法通過雨水定位到她,白玉衡化作一道白影衝入燈火通明的村莊,沿途留下一路冰晶。

異化加深理智下降光影扭曲,白玉衡衝入村莊消失不見,隻有燈火依舊。

……人聲鼎沸。

白玉衡茫然站在原地,身上還殘留著未化的霜雪。

現在的時間節點似乎是村莊的節日,或者說慶典之類的日子,人們其樂融融……不好意思,這實在是太違和了,起碼白玉衡完全無法想象人們安樂的樣子。

“拙劣的把戲。”

要不是見過建木屍發狂的樣子,說不定渴望幸福安定的人們最終會選擇留在這裡,被這座村莊同化,然而現實是這個村莊隻是某個詭異存在的捕獸夾而己。

那麼,麵對警戒心拉滿的誅魔師們,這個村莊如何做才能將人心甘情願地留在這裡當養分?

答案是人多勢眾。

就像是一首美妙的樂曲中混入了一個不和諧的雜音,慶典上的人們紛紛停下動作,就像木偶一樣旋轉腦袋,有的甚至能轉180度,把空洞的視線投向了無所事事的白玉衡。

“……加入我們吧。”

白玉衡拔出刀劍,鳴絕之音奏響,法力漣漪定住了所有人的動作。

“刀劍舞·凜冬樂章。”

虛空中有音符奏響,酷烈的凜冬降臨此地,為形形色色的人偶們帶來平等的毀滅,暴風雪籠罩了那個肆意奏響音符的女人,將凜冬的意誌揮灑西方。

“強,弱,次強,弱……”一曲奏完,街道上己經冇有站著的人了,殘肢斷臂,慘叫鮮血皆被冰霜覆蓋。

白玉衡的臉上冒出一簇冰晶,瞳孔幾乎被映照成銀白色,這是法力輸出過量以及冰晶異化加深的一種體現。

這時各處房屋忽然燃起了火焰,瀰漫的寒氣被壓製,一個個木偶般的村民從燃燒的房屋中走出,臉上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統一微笑。

白玉衡握緊了手中的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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