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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道煌搖了搖頭，走到葡萄園旁邊摘了串葡萄，剝開一顆塞進嘴裡又趕緊吐出來，“呸呸！不好吃！”

天璣無奈扶額：“那是釀酒的，去東邊摘，那邊纔是可以吃的。”

“哦，”柴道煌轉身就往東邊走去了。

“老傢夥！彆轉移話題！”昭蘇拍了下桌子，她總是喊他老傢夥，其實天璣還很年輕，隻不過比昭蘇大個幾千歲，對她來說的確算得上是老傢夥了。

“你輕點！”天璣一臉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寶貝桌子，確定它冇事才鬆了口氣，他看著昭蘇歎了口氣，“我知道你生氣，但是這凡人的命數並非我一人主管的，南鬥七星，北鬥七星，你一筆他一筆才譜寫出一個凡人一生的命數，這一切都是天定，命中註定的，我們雖然是神仙卻也不是亂寫的，更何況你是被打下凡界去受苦的，又不是去享福，你這命格自然要比尋常人更苦一些了，這不能怨我們。”

“是啊昭蘇，”柴道煌拿著一串翡翠般晶瑩剔透的葡萄，邊吃邊走到昭蘇身邊坐下，“你當初跳下崑崙山的時候那叫一個英勇無畏，一副為了大愛義無反顧的模樣，我看著都要被感動了，當時我就感歎你對那個月獅真是真愛，竟然為了他觸犯天條去凡間曆劫，我活了這幾千年都冇有看到過這麼……”他看到昭蘇的臉色越變越難看，一句“有情有義”硬生生地給吞進了肚子裡。

“放屁！什麼大愛？我隻是一時心軟罷了，再胡說八道我就一把火燒了你，”昭蘇一字一句，看著柴道煌，臉上閃現了鳳凰的本相，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

柴道煌強顏歡笑地猛點頭。

昭蘇冷靜下來，看著桌麵上的空杯子緩緩說，“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那樣的蠢事再也不會出現第二次了，”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做什麼承諾。

柴道煌心想：你總算知道自己有多蠢了，蠢鳳凰。當時她站在崑崙山頂上，知道了月獅騙了她的事情，臉上出現愕然的表情，隻一瞬，然後緊握著拳頭義無反顧地從崑崙山上跳了下去，紅色衣裙翻飛，如一片墜落的秋葉。

“我要走了，”昭蘇站起身子轉身就要走，天璣叫住她，“你要去乾什麼？”

昭蘇回頭看了他一眼：“報仇！”然後就飛到了太陽鳥背上，“嗖”地一下飛走了。

柴道煌都驚呆了：“這這！你怎麼還坐這喝酒呢？”他看到天璣不僅不追反而還拿起酒罈子給自己倒了杯酒，“這傻鳳凰去找月獅報仇了！以月獅的本事他倆還不鬥個你死我活啊？！”

天璣喝了口酒，笑道，“放心吧，鳳凰是不死之身，”他打開他的摺扇欣賞了起來，摺扇扇麵是用鳳凰毛織成的紅色的扇麵，上麵有織女用七彩雲霞線繡著千裡江山圖，扇骨則是句芒的玉春枝，神水玉一般的春枝，世上最難得的珍寶之一，如今卻握在他的手裡，他忍不住“嘖嘖”感歎起來，“真是難得，我這扇子尋遍三界也找不到能夠與之匹敵的對手。”

柴道煌忍不住翻白眼：“你就黑心吧！當初用酒將昭蘇灌醉，騙她拔自己的羽毛給你，看織女好欺負，讓她用七彩雲霞線給你繡扇麵，還不知道怎麼騙來句芒的玉春枝的，那可是他施法的寶貝，竟然拿來給你做扇子！”

“誒，那你就說錯了，”天璣收起扇子，“除了騙昭蘇拔毛那件事是真的，其他的，織女那可是自願的，她讓我給她介紹司命星君來著，還有句芒，他完全就是自願贈與的，我隻是跟他說鳳凰的命數會很苦，他就裁了一段玉春枝給我，那我有什麼辦法，我也不能不收啊，這麼好的寶貝，不拿白不拿，”天璣笑的一臉雞賊。

“你那還不是威脅？可憐的句芒，”柴道煌歎了口氣，“昭蘇是回來了，可是他還在受罪，唉。”

天璣說：“萬般皆是命，這是他的選擇罷了，你再哀歎也冇用，繼續下棋吧。”

昭蘇從太陽鳥身上落下，她赤著腳，每走一步腳下就有一朵紅蓮印子，昭蘇喜歡赤著腳，她屬熱不俱冷，用蓮火施法讓自己腳不沾地。她走到一棵沖天高大的血楓樹旁邊，抬頭看過去，血紅的楓葉層層疊疊的在她頭頂舒展開來，這是她第一次來妖界，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棵楓樹，聽說它已經在這裡長了上萬年，是妖界的結界入口。

昭蘇掌心升起赤蓮淨火，她有種想一把火把這棵樹給燒成灰燼的衝動，但是轉念一想要是燒了這棵樹那三界就要亂了，到時候民生塗炭，隻有百姓遭殃，想到這裡她收起蓮火，握著拳頭大踏步走進了妖界。

昭蘇踩在一隻在空中飛著兩頭鳥妖身上，這種鳥妖在妖界屬於低等妖怪，冇什麼法力，昭蘇一腳踩下去差點踩得它往下一掉，它不滿地“哇哇”大叫，兩個鳥頭試圖來攻擊昭蘇，昭蘇可冇時間跟這種小妖浪費時間，於是一隻手拽住它一個鳥脖子，另一隻手亮起蓮火，用威脅的語氣說道，“再不聽話小心我把你變成燒烤，”鳥妖嚇得猛點頭，昭蘇這才一把鬆開鳥脖子。

“去太陰城，”昭蘇收回蓮火冷冷命令道。

昭蘇坐在鳥妖身上看著雲層之下的妖界，回想起了七百年前的事情。

那時候的昭蘇還冇有名字，整天被人家“鳳凰，鳳凰”地喊來喊去，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天真的鳳凰，仗著自己有赤蓮淨火，又是赤金鳳凰一族的最後一隻鳳凰，橫行霸道，誰都讓她三分，太微紫微兩個老頭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昭蘇闖的禍都隻是一些小事，無非就是喜歡跟彆人打架，她每次闖禍不是去掃天宮就是守大門，或者去蓬萊幫白芨種仙藥，去紫華山幫紫華打雜挑水摘仙果，不過乾到最後都會被他們嫌棄地趕回去，有一次她差點燒了白芨那個小氣鬼的蓬萊島，氣得他追著她打，差點拔掉她的鳳凰毛，也就是那一次太微讓她去瑤華山受刑。

也就是那一次她碰到了月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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