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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讚出現在弗雷凡斯的訊息讓羅亞頗感意外。他深知，青雉此刻的行動絕非海軍授意，情報收集或潛伏絕非如此行事。何況，從海軍的角度看，弗雷凡斯疫病肆虐，怎會派潛力無限的新星涉險？

唯一的解釋，就是青雉是出於個人意願而來。在海軍的緊要關頭，他的獨立行動已讓羅亞隱約猜到，青雉身上必發生了某些變故。

“他在弗蕾凡斯做了什麼？”羅亞詢問身旁的戰士，名叫薩斯的革命軍成員。

“冇做什麼出格的事，隻與民眾交談，話題涉及我們和鉑鉛病。”薩斯回答，還準備了資料，包括青雉的照片和與民眾交流的記錄。

如今的弗雷凡斯表麵平靜，實則戒備森嚴，每個市民都是革命軍的眼睛，任何陌生人都難逃監視。這是群眾工作達到極致的體現，民眾對革命軍深信不疑，而革命軍與群眾緊密相連。

短短幾日，弗雷凡斯已揪出53名cp9間諜，那些曾讓羅亞頭疼的傢夥，再高明的偽裝也無法躲過民眾的洞察。

“果然如此。”羅亞瀏覽完資料，微笑著說，“需要控製他嗎，薩斯？”

庫讚身為海軍新星，實力強大，薩斯曾見識過，雖敗於一笑，但差距微乎其微。在弗雷凡斯，他無疑是行走的炸彈。

“不必。”羅亞笑道，“他此行並非為戰，而是在追尋自己的道路。”

“隻需跟蹤，讓他查探，無需遮掩。他調查得越多，對我們越認同。他現在隻是欠缺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而弗雷凡斯，就是那個充分的理由。”羅亞解釋。

薩斯雖不解，但他深知羅亞的判斷鮮有失誤。

“辛苦了，薩斯。”羅亞向即將離開的薩斯道謝。

“不，您纔是，您該多休息。”薩斯誠懇地說。

待薩斯離去，羅亞仍如來時一般，凝視著畫布。每次看見羅亞，他都能感受到力量與信唸的傳遞。

次日清晨，羅亞照例早起鍛鍊，儘管海上事務繁多，他仍保持著在克羅亞希王國修煉時養成的習慣。這是一個重視力量體係的世界，個人武力修煉至關重要。

先是體能訓練，接著是體術和武術，直至全身熱汗淋漓。最後是精神修養，主要修煉見聞色霸氣。他盤腿而坐，閉目感知周圍的一切，生命氣息、行動軌跡、情緒波動。

“看了這麼久，還不現身嗎，庫讚？”羅亞結束脩煉，睜開眼，長舒一口氣，呼喚道。

“你的感知真是敏銳，年紀輕輕，見聞色霸氣卻如怪物般。”青雉從不遠處的樹上躍下，走向羅亞。他未著海軍製服，身穿翠綠大衣，內襯白色，戴著圓框墨鏡，頭纏青白色頭巾，肩挎深灰單肩包。

此刻的青雉少了往日在煤鐵城的迷茫和壓抑，顯得輕鬆許多。

“好久不見，羅亞。”青雉走到羅亞身邊，像老友般親切打招呼。

“退出海軍後，你的品味提升了不少。”羅亞打量著青雉，調侃道，“就是這眼鏡還是老樣子。”

“哈哈哈，這是我最愛的。”青雉大笑道。

“你知道我退出海軍了？”羅亞點點頭，“大致猜到了一點。”

“說實話，我自己也冇想到，加入海軍這麼短暫，就離開了。一言難儘啊。”青雉坐在羅亞身旁，他們麵向繁華的弗雷凡斯街道。

“要喝點酒嗎？”青雉從包中取出一瓶雪莉酒，遞給羅亞。

“雖然好奇味道，但我這個年紀還是不喝酒為好。”羅亞婉拒。

“真遺憾，這是我很尊敬的老師送的，平時我都捨不得。”青雉說著打開酒，獨自品嚐。

酒過三巡，他的眼神變得深邃，心扉彷彿敞開。

他望著城鎮，看著陽光下笑容滿麵的民眾，對羅亞說，更像是自言自語：“你知道嗎，羅亞，我是個戰爭孤兒，在戰亂中長大，深知戰爭對民眾的傷害，和平多麼寶貴。”

“所以我從小鍛鍊身體，保護受欺的孩子，樹立正義信念。我遇見過許多善良的海軍，接受過他們的幫助。”

“我曾夢想成為海軍，甚至以為會一輩子留在海軍，就像薩卡斯基元帥、卡普先生、澤法老師一樣。”

青雉自顧自地說：“三年前，我如願加入海軍，有幸得到澤法老師的教導，他是個正直的人。我聽說過他是不殺大將，但家人被海賊殺害後，他開始痛恨海賊，可他對正義的熱情從未減退，他會伸出援手幫助需要的人。”

“澤法老師多次提到他的正義，源於守護民眾的信念。後來，我跟隨著卡普先生，他實力強大，幫助我提升，同時對民眾親和，對天龍人和貴族毫不客氣，從不掩飾對他們的反感。”

“從他身上，我更加堅信，正義就是守護普通民眾，而不是貴族和天龍人。但這三年，我也見識了許多黑暗。我開始明白，不隻是海賊，還有貴族、天龍人，海軍也並非絕對正義，有時會做出非正義之事。”

“我清楚卡普先生雖帥氣，卻對天龍人束手無策。卡普先生、澤法老師，最終都在妥協中實行正義。”

說到這裡，青雉看向羅亞，笑道：“說實話，如果不是在哥亞王國遇見你們革命軍，我可能也會成為卡普先生那樣的人。”

“哦？”羅亞平靜地聽著，做個傾聽者。

他聽出，青雉在說服自己，告彆過去那個以海軍為夢想的自己。

“那次與你們見麵後，我多次去哥亞王國，對你們的思想有了更多理解，瞭解越多，越覺得你們是對的。特彆是在盧布尼王國事件後，我用你們的方式深入調查，你們是對的，海軍錯了。”

羅亞聞言，不禁有些驚訝。他冇想到青雉這位海軍中將竟會如此深入調查盧布尼，確實與眾不同。

他對革命軍的理念吃得透徹。“這次，我實在無法接受，為何我們本應保護民眾的海軍，要去違揹人性毀滅國家，反而是你們，被世界政府稱為叛徒的革命軍。”

“這種荒謬讓我徹底對世界政府失望。”青雉對世界政府感到徹底絕望，尤其在弗雷凡斯，瞭解到真相後。

他並未對海軍徹底失望，但這已無足輕重。他清楚，根源在於世界政府，隻要有世界政府，海軍就無法真正實行正義，弗雷凡斯的悲劇將持續發生，這也是他毅然辭職的原因。

“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羅亞。”青雉飲儘酒，深吸口氣，看著弗雷凡斯問：“你們需要一個想守護正義的海軍嗎？”

這是青雉的最後一個問題，說完，他與過去的自己徹底告彆，與世界政府下的海軍揮手作彆。

這是他在徹底調查弗雷凡斯，深思熟慮後的決定，是他追隨革命軍腳步，從哥亞王國的相識，盧布尼的迷茫與認同，到弗雷凡斯民眾的支援，最終堅定地認為，革命軍的道路纔是正確的。

這次，他的目光堅定有力。

羅亞冇說話，起身走到青雉麵前，向他伸出手，笑道：“當然歡迎，庫讚同誌，歡迎加入革命軍。”

青雉一愣，下意識伸手，被羅亞一把拉起。

羅亞站在弗雷凡斯前，將人拉近了革命之途。

青雉看著身後活力四溢的民眾，久違的安心感油然而生。他來自這裡，也將融入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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